海龟交易法则是在投资领域中最经典而又最完整的的交易系统之一，也是最长寿的交易系统之一，从它诞生到现在近四十年来，海龟交易法则一直影响着无数的投资者，这一法则中有很多经典理念，如：趋势跟踪，仓位管理，风险控制和及时止损的交易理念，在过去几十年中帮助很多投资者成为了更优秀的交易员，使他们在投资生涯里获得了丰厚的投资收益。数字资产是继期权，期货等金融衍生品出现后的又一个新兴投资领域，随着区块链技术的发展和普及，它必将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的关注。本文将把传统的海龟交易法则运用到数字资产领域，通过量化交易方法回测海龟交易法则在比特币市场的表现，深刻挖掘这一经典交易法则在新兴领域的潜在价值和指导作用。
1. 海龟交易法则的背景介绍
海龟交易法则源于1983年的一场著名辩论，这场辩论是关于伟大的交易员是天生造就还是后天培养的。商品投机家理查德.丹尼斯相信，他可以教会人们成为伟大的交易员，而他的老友比尔.埃克哈特则认为遗传和天性才是决定因素。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理查德建议招募并培训一些交易员，给他们提供真实的账户进行交易，看看两个人中谁是正确的。
因为理查德是当时世界上最著名的交易员之一，所以，有1000多位申请人前来投奔他。他从中精选出10个人，加上之前就认识的3位，一共有13个人参与这个计划。1983年12月底，这些人被邀请到芝加哥进行两周的培训，到1984年1月初，他们开始用小账户进行交易。到了2月初，在他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丹尼斯给了他们大多数人提供了50万至200万美元的资金账户进行交易。
这些学员们被称为“海龟”，海龟成为交易史上最著名的实验，因为在随后的四年中这些“海龟”们取得了年均复利80%的收益。理查德通过这个实验成功地证明了交易可以被传授。用一套简单的法则，他就可以使仅有很少或根本没有交易经验的人成为优秀的交易员。
多年以后，曾经最成功的“海龟”学员们将海龟交易法公之于众，使这一法则也让无数投资者受益无穷。海龟交易法则是一个十分完整的交易系统，它很好地回答了五个困扰很多投资者的问题：①怎样选择市场——应该买卖什么？②如何确定头寸规模——应该买卖多少？③入市法则——应该如何买卖？④离市——什么时候退出盈利的头寸？ ⑤如何止损——什么时候退出亏损的头寸？在股市和数字资产行业经典的韭菜三连（买啥？割么？追不？），也可以用这个法则很好地回答。
概括来说，海龟交易系统有三个特点：①它是一个完整的交易系统，其法则覆盖了交易的各个方面。对于交易中所涉及到的每项决策，系统都会给出答案。②它是一个机械化的交易系统。正是因为这个交易系统的完整性，所以它不给交易者留下任何主观想象决策的余地。③它是一个被证实能实现盈利的交易系统。因此，不论交易者盈利还是亏损都容易接受信号。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海龟交易系统之所以能奇迹般地让几个新手在短短两周的学习就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正是因为它的简单性和机械性，因为不留给任何人主观发挥的空间，所以靠它实现的成功才容易复制。正如《海龟交易法则》的作者柯蒂斯·费思所说：“大多数成功的交易者都使用机械性的交易系统。这并不是出于偶然。一个好的机械性交易系统可以自动完成整个交易过程，代替交易者作出每一个必要的决策。有了它，交易者更容易保持策略的统一性，因为系统的完整套法则已经明确而又严格地限定了每一个操作细节。交易技巧与交易者的主观判断毫无关系。“
海龟交易法则的成功也告诉我们，对于良好的交易者而言，最重要的信心，统一性和纪律，而不是诸如天赋之类的其它要素，只要掌握科学有效的规则，对自己深信不疑，同时坚定不移地执行这些规则，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交易者。对此，海龟交易法则的提出者理查德·丹尼斯有很深刻的总结：”我说过很多次，你可以把我的交易法则登在报纸上，但没人会遵守它们。关键是统一性和纪律性。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列出一串法则，而且不比我们的那些法则差多少。但他们不能给别人信心，而唯有对法则充满信心，你才会坚持这些法则，即使遭遇逆境。“
2.海龟交易法则详解
下面我们将围绕海龟交易法则回答的六个问题对该法则进行深刻的剖析。
2.1怎样选择市场
海龟法则只选流动性最高的市场。流动性高的市场才会有足够大的深度，良好的市场深度能够减少大规模交易的风险和损失。这意味着，如果将海龟法则应用到数字资产的投资，交易者只能选择市值较大的主流数字资产。
2.2 如何确定头寸规模
2.2.1 波动幅度
海龟法则会根据市场的绝对波动幅度来调整头寸的规模，即将头寸的绝对波动幅度标准化。不管特定市场波动性的大与小，一个特定头寸在某天的向上或向下变动幅度（以绝对美元金额来衡量）与其他市场上的头寸保持一致。
其中的原理是：如果一个市场的合约价值波动性较强，那么这个市场中的合约持有量就少一些；相反，如果一个市场的波动性弱，这个市场中的头寸就可以大一些。总之，市场的波动性与头寸的规模总会相互抵消。
这里常常使用N 或者ATR 来衡量真实波幅，真实波动幅度=Max（H–L，H–PDC，PDC–L），其中：H=当日最高价，L=当日最低价PDC=前一日收盘价，N的计算公式为：
DN=前一日的N值，TR=当日的真实波动幅度。由于公式中需要前一日的N值，所以在首次计算N的时只能计算真实波动幅度的20日简单平均值。
2.2.2 头寸单位和风险控制
海龟法则把头寸分为一些单位，我们称之为头寸单位。头寸单位会根据市场的波动性调整，从而让一个N等于账户净值的1%，一个特定市场或产品的头寸规模单位可以用这个公式算出：
因为海龟法则用头寸单位衡量头寸的大小，而头寸单位还要根据波动性风险进行调整，头寸单位实际上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风险衡量指标。海龟资金管理法则还会在4个不同层面上对交易量进行限制，分别如下：
在数字资产领域，可根据各币种之间的相关系数确定每个数字资产的关联度。
2.3应该如何买卖？
海龟交易法则严格按照给出的交易的信号来操作，作为一种典型的趋势跟踪策略，其核心理念就是“买强抛弱”。同时，为了避免非系统性风险，海龟法则会将投资分散到不同的品种上，而且会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品种，当价格发生变化时，也会更换投资的品种。这一法则的利润来源在于通过系统化的策略来避免主观的交易，因此十分强调要严格执行每一条交易规则，不论遇到怎样的挫折或是诱惑都不可以半途而废。
2.4应该何时买卖？
2.4.1 入市法则
海龟法则用唐奇安的通道突破系统作为简单的入市系统，通常会使用两个有所差异但也彼此相关的入市系统，我们称为系统1和系统2。投资者可以自由决定如何在这两个系统之间分配资金。这两个系统分别是：
①以20日通道突破为基础的短期系统。②以55日通道突破为基础的长期系统。
突破是指价格超越了过去一定时期内的最高点或最低点。所以，20日突破就是指价格超越了过去20天内的最高或最低点。
2.4.2 系统1入市法则
①只要价格超越20日最高或最低点一个最小单位，就立即行动。当价格超越了20日高点的时候，就买入1个头寸单位，开始做多。如果价格跌破了20日低点，就卖出1个头寸单位，开始做空。
②如果上次突破是可以赢利的突破，那么在下次突破时忽略①。##可以赢利的突破不代表真的赢利，也包括被②忽略但事后发现能赢利的突破。这部分的描述可能会引起争议，我们将会附上原文中的描述，并且在第三部分里面测试只包含①和包含①②的情况。
2.4.3 系统2入市法则
只要价格超越55日最高或最低点一个最小单位就入市。如果价格超越了55日高点，海龟们就买入1个头寸单位，开始做多。如果价格跌破了55日低点，海龟们就卖出1个头寸单位，开始做空。
2.4.4 逐步建仓
首先在突破点建立1个单位的头寸，然后按1/2N的价格间隔逐步扩大头寸。这个1/2N的间隔以上一份定单的实际成交价格为基础。所以，如果最初的突破交易发生了1/2N的成交价偏差，那么新定单的价格将与突破点相差1N，也就是最初1/2N的偏差加上1/2N的标准间隔。这个过程将继续，直到头寸规模达到上限。
2.5什么时候退出盈利的头寸？
海龟法则的离市策略非常简单，对于上文提到的系统1，将采用10日突破退出法则：多头在价格跌破过去10日最低点时退出；空头在价格超过10日最高点时退出。总之，如果价格发生了不利于头寸的10日突破，所有头寸单位都退出。
对于系统2则采用20日突破退出法则：多头是在价格跌破过去20日最低点时退出；空头是在价格超过20日最高点时退出。只要价格发生了不利于头寸的20日突破，所有头寸单位都会退出。
2.6如何止损？
海龟法则会根据头寸风险来设定止损标准。任何交易的风险程度都不得超过2%。由于1N的价格变动代表着账户净值的1%，在2%的风险限制下，价格变动的上限就是2N。海龟们止损标准就是2N：对多头头寸来说，止损价比入市价低2N；对空头头寸来说，止损价比入市价高2N。为了把整体头寸风险控制在最低水平，如果（按1/2N的价格间隔）在之后补充了头寸单位，那么之前头寸单位的止损点也会相应地调整1/2N。一般来说，这意味着整个头寸的止损点会与最新添加的头寸单位2N的距离。
由于海龟止损点以N为基础，它们与市场的波动性息息相关。在更有波动性的市场会有更大的止损范围，但每个头寸单位的资金数量也相对较少。这便统一了所有交易的风险水平，从而加强分散化的效果和风险管理的稳健性。
3.测试海龟交易法则
3.1 数据描述
为了测试海龟交易法则在数字资产行业的实战效果，我们使用catalyst这个开源项目作为回测平台。并且使用bitfinex的从2017年6月30日到2018年6月30日的分钟级的交易数据进行回测。虽然回测的时间不长，但包含了完整的一个牛熊周期。BTC的期间波动率明显高于商品期货及股票，并且由于其是24小时交易，1年的交易数据可以满足我们的测试需求。
3.2建立回测模型
按照海龟交易法则的系统一，系统二以及能否做空来划分，我们可以将回测模型分成四种情况，分别为①系统一（做多+做空）②系统一（纯做多）③系统二（做多+做空）④系统二（做多+做空），这四种情况的回测结果分别如下图所示，每幅图中含有四个小图，其中第一个小图代表投资组合每日的净值，第二个小图中的走势代表BTC在选定时间段内的价格趋势，第三个小图代表当前策略每日的盈利百分比，第四个小图代表每日可用现金数，如果为负数，则表示加杠杆买入。
（1）系统一（做多+做空）
（2）系统一（纯做多）
（3）系统二（做多+做空）
（4）系统二（纯做多）
3.3结果点评
系统一由于交易过于频繁但成功率偏低，在整个牛熊周期中跑输基准BTC。系统二在一轮牛熊中跑赢了BTC。
从回测的结果来看，单纯的复现海龟策略并不能带来明显的超额收益。系统二的表现好过系统一的表现。系统二在大趋势中交易次数少，止损次数少并且在下跌过程中再入的概率极低，因此在一轮牛熊中跑出了超额收益。
同时我们可以看出在数字资产的趋势中做空并不是个好的选择。在海龟策略中，做空的收益并不明显，并且在牛市中频繁止损导致本金损失。
海龟策略本身是个趋势跟踪策略，再一个大趋势中跑输可以看出这个策略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优化，这样受制于数字资产的特点。作者的本意是利用这些系统再多个低相关的市场进行操作。但是在数字资产的交易中由于各币种的相关性非常高，所以较难利用不同市场的不同趋势来平滑收益。可以尝试以下不同的参数进行优化。与此同时，海龟策略中使用了唐奇安通道作为买入点和退出点，可以尝试不同的通道系统对该策略进行优化，例如①使用均线系统选择买入点和退出点。②尝试更多不同的时间频率例如半小时，2小时，4小时，6小时的交易数据。③尝试不同的止损线，例如将系统一的止损线设为3N或者更多。④可以使用资金在系统一或者系统二中进行配比，例如40%资金在系统一，60%资金在系统二。在未来的火量学派的报告中，我们会继续分享优化的结果。
4.总结
总的来说，海龟交易法则的全部内容可以用下图概括，它具体回答了与交易息息相关的六个重要问题，是一套很完整的交易系统。
通过上面对海龟交易法则在数字资产领域的实际测试，我们能够看到，和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传统金融行业的卓越表现相比，海龟交易法则在这次测试中并没有实现令人叹为观止的收益。我们认为可能由以下几个原因造成：①数字资产行业的高度相关性严重影响了风险的分散。②数字资产领域和传统金融领域在周期上存在一些差别，20个时间单位和55个时间单位的唐奇安通道可能不再适用于这个新兴行业。③海龟交易法则中的交易信号多年来早已广为人知，从而导致效果不再明显。我们将在之后的文章中，继续对该交易法则进行更深入的探索和改进，对必要的参数进行优化，以实现更好地投资效果，敬请关注我们的后续进展，感谢阅读！
本报告由火币区块链研究院出品，作者：袁煜明、杜海、翁溢铭、彭俊豪、乔晓峰
参考文献：
【1】柯蒂斯·费思. 海龟交易法则. 中信出版社
【2】www.originalturtles.org, The Original Turtle Trading Rules
【3】www.enigma.co/catalyst/, Catalyst Docs
